是非观


作者:郑凯

Yeah, but some of them... know the difference between right and wrong. They just don't give a damn.
有些人是这样……能够明辨是非,他们只是不屑

——Natural Born Killers

有个别的宗教教义我认为还是有益的,但做为整个宗教群体是不可接受的(和对中医的态度几乎一样)。越早消灭所有宗教信仰,人们就离文明和理智更近了一步,虽然这需要很久才能实现。

我对塔木德经了解并不多,给我的初步印象是,这是关于生活的智慧的整理,就像大量已经被论证的、可以直接使用的数学定理一样,让你在处理问题的时候简化步骤,提高解答速度、减小出错几率。虽然这玩艺不应该跟宗教混在一起,把理智和神明这两样水火不容的东西愣搅在一起。

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总结经验、整理公式。虽然我的所有处世规则无法完整列举,多半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来,但还是马上能举出一些对我重要的规则来:

  1. 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
  2. 不跟别人借钱,不借给别人钱(实在关系重要的,可以白送一笔小额的,但不会借出大额的)
  3. 可以原谅过失——谁都会有过失——但绝不饶恕故意犯错的
  4. 犯两次以上相同的错误属于愚蠢,愚蠢是最为不可饶恕的生理缺陷,比任何其他缺点都严重
  5. 不贪小,要贪贪大的(可以承受风险代价的犯罪)
  6. 拒绝跟没有任何地方能强于我的人交往
  7. 如果预料或察觉到自己情绪在受到影响,不要做出决定
  8. 如果是自己的错误,主动迅速承认
  9. 烟酒有毒

Nothing to say?
有什么要说的吗?

Not with a gun on me.
我不在枪下签合同。

Is that a principle?
是原则吗?

It's a habit.
是习惯。

——Le Samouraï

啊,说到原则,我总是想到这句台词,虽然鸭是为了扮酷才这么说的,可我相信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自己的原则。


宗教不允许质疑,以至编造出伪科学版神创论来与时俱进,继续俘虏那些智商有问题的家伙们。而这又成了宗教分子攻击无神论者的理由,他们认为无神论者不相信有神的存在,也就不承认神的威严和轮回、报应,继而,他们认为无神论者在犯罪的时候没有心理这层约束,会比宗教分子更容易作恶。比方说犹太男婴的割礼,对于他们成年后的性行为确实有约束作用(这是我之前说的有益的部分,不过这不是基于现代医学做出的决定,而是歪打正着。其他宗教还有对女孩用的,就属于惨无人道了)。

问题在于,最不受约束、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群是什么样的?儿童。当他们不断接受挫折之后,他们的行为也就越加谨慎了。

比起臆想中的神,我认为理智更可靠、更坚定。

《代码大全》中引用的一句话“一个聪明的程序员总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脑力容量有限,因此他得十分小心谨慎地完成编程任务”。一个足够理智的人也应该明白自己对整个世界了解多少,不应该盲目的做出乐观估计,而不认真的考虑后果。诸如“我没有留下任何线索,他们肯定不知道是我干的”“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人会注意到我”一类想法,傻子们考虑问题总是直线的,这是他们失败的原因。一个正确的行为基于足够多的了解的利弊权衡,仔细计算风险,也就是概率。

作恶的人分两种。一种是傻子,如果他们足够聪明、对概率有着接近正确的判断,可能他们就不敢去干了。另一种是赌徒,他们清楚成败的结果和概率,但他们还是去做了,买彩票的人和这类人性格上接近。

我的观念里,只有“是/非”,而没有“善/恶”,我不去犯罪,不是说我多善良,而仅仅是因为不值得罢了。我做对他人有益的事情,不是因为积功德,而是我相信这些付出,会有几率得到回报。投资/收益的计量单位可以非常的小,比方说保持微笑,从而获得他人好感,而在几天后得到他人一个忠告/转告/提醒。

在明白了投资/收益的风险、可以对一些行为进行预测后,应该本能的排斥那些不值得去做的事情、对自己有害的事情,这就是我所说的是非观念。不断插播广告的电视剧会让你反应变得麻木迟钝,那些千篇一律的故事会让限制你的思维,对能力没有提升的工作让年龄跟职位不相匹配。拒绝所有低俗、无聊、打发时间的行为,寻找有价值的投资。

最近的一两年养成了发呆(我不好意思称之为冥想)的习惯。每次上了公交车,戴上隔音耳塞,然后漫无目的思考,并不是所有的思考都会有收获,但总比纯粹的打发掉要好。无论是想到以前用手机玩 Gameloft 的《波斯王子》,还是现在看到别人用 PSP 玩《山脊赛车》,都觉得是对如此多思考时间的巨大浪费。


一个人要谦卑地向自然界承认自己的无知,承认自己所感所知的范围是多么的有限。但同时也要以自己明白逻辑、会思考为傲。这是人和其他生物的最大差别。智商代表着尊严。陷于非理智的时候也是一个人最没尊严的时候。

这就是我为什么如此憎恶烟和酒。

根据我得出的经验,吸烟多始于未成年,而且吸烟者大多承认有害健康。由此得出几个推论:1.可能是小时候不太聪明,开始学抽烟大多是出于一种简单摹仿,类似猴子,天啊,长到 14 或者 16 岁了还像猴子一样别人做什么就跟着学做什么;2.为了耍帅扮酷,自己的价值观还未形成,渴望他人的认可,比起 1 还算好些,但也很逊了;3.成年后虽然明白自己儿时的错误,却没有足够的意志去戒掉。我不需要学吸可卡因这种强成瘾性毒品、然后去戒掉,来证明自己的意志多么坚定。我只需要说明,相比吸烟者,我小时候更聪明些,或者更独立一些。

而酒精,则在立竿见影的直接冒犯一个人的尊严,不用举例子来证明酒的危害,仅仅是让人无法思考,这一点就足够了。即使酗酒者没有做出什么让自己难堪的事情,仅仅是降低智商到和蚯蚓一个水平,这已经足够糟糕了。

尊严即生存资本,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值得出卖如此多的尊严